(原标题:读盘锦|清明遐思)
朗读者:张晓辉|市人大
今年的这个清明节,天气还不错,郊游踏青再惬意不过了。然而,清明节毕竟有着它 独特的文化内涵,对祖先的追思,对已故亲人的怀念,总是让人难免在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。我就是怀着这种心境走上了辽河左岸的堤坝。
堤坝下,一条荒芜的小路从坝根向着主河道延展下去,与西侧中华路的引桥围起了一片荒滩。此刻,暖暖的阳光照着这片荒滩,站在坝上就能感受到春意正悄然地被熏蒸出来。伏地的猫尾草、红茅公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草,就像画家们在这块黑土地上涂满的底色。高挑的芦苇樱、艾蒿籽儿,还有那些在整个冬天都没能被寒风撕裂的蒲棒,带着十分显眼的赭石色顽强地点缀其间,给周边的景色增添了些许灵动。 在清明节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,也许是为了追寻那些深藏的记忆,我沿着这条很难称其为路的小路走进了荒草甸。
小路的路基是一些扭扭巴巴的埝埂,也说不清是人工修建的还是河水淤积的。如果是人工修建的,当初一定有人精心地侍弄过,也或许是积水渐薄的晚秋里,人们淘得大桶小桶或是一马车的鱼虾之后的遗迹;如果是自然形成的,那一定是漫出辽河的洪水曾经每七八年一次冲刷的结果。
小路的路面湿润瓷实且富有弹性。地下的水位应该有些高度了,白色的碱已经明显地润了出来。踩在上面,仿佛找到了小时候穿上回力鞋的感觉。此时,嫩嫩的艾蒿稀稀落落地摊开了灰色的小叶,尖尖的芦笋隔三差五地钻出了地面。阵阵的清香把一只咖啡红的花蝴蝶醉倒在土坷垃上,我的脚步声都没能把它唤醒。
沿着野径前行,只身没入荒草甸之中,我不禁浮想联翩:如果没有这些野草的固守,这滩、这坝、这景致也许早已随着滚滚的辽河水消失在浩瀚的渤海之中了;如果没有这些野草的固守,这路、这楼、这城市也许就成了无基之土而轰然坍塌了;如果没有这些野草的固守,这车、这人、这文明也许就像这湿地里的水升腾为雾而随风飘散了。这些极易被忽视的野草似乎时刻在提示着我们:物无贵无贱,道无简无繁,唯历尽沧桑且以坚韧而获其永恒者,才可称其为这块土地的基因符号。
小路在我的脚下弯弯曲曲,时断时续地向前延伸着,一直延伸到一溜高高的土丘上。土丘下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溪,在茂密的陈年芦苇覆盖下舒缓地流淌着。阳光从苇缝里穿透下来,落到了水底。几条寸八长的鲫鱼悬停在芦根旁,赤青的脊背上盖着一层黑压压的“秋皮钉”一样的小鱼儿,都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暖意,那神态让我犯困。我想下到沟底,坐在那块石头上休息一下。坡很陡,我几乎是“滑”下去的,险些跌落到水中。脚下的几块土坷垃滚落到水中,几条鲫鱼慌不择路,急匆匆地窜进了浅滩,那群小“秋皮钉”也四散开去......
坐在石头上,看着大片的荒草和新钻出的嫩绿,脚下浅浅薄薄的水静静悄悄地流着,抚今追昔,我依稀听到了“子在川上曰,逝者如斯夫”......
▎作者:张晓辉
市人大副主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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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 辑:孙洪霞 朱晓伟 陈海洋 尹咪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