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原标题:读盘锦|种植“丰锦”水稻的那一年)
我家最早种植“丰锦”水稻的时候,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,家里承包了队里的十四亩责任田,按着地块分布情况,在靠近大道边儿的七亩六分地里,种上了“丰锦”水稻良种。
刚刚毕业的我,对种植水稻还是一片茫然,只能一步步地跟着父亲学,起早贪黑,侍候着秧苗一天天长大,一片叶,两片叶的数着,看着被塑料布扣起来的小苗,从尖尖的芽孢里钻出来,再慢慢长高,舒展,叶子一片一片的往外窜,纤细的如同小草一样铺满了苗床。到了插秧季节,父亲把秧苗田灌满水,将扣苗用的塑料布撤掉,水温保持稳定,防止倒春寒将秧苗冻伤,我把塑料布洗干净了,为秧苗撒了肥料,让它们带着营养下地,缓苗会快一些。
夏天的秧苗长的郁郁葱葱,水和肥料供应的及时,分蘖旺盛的地块儿很快就封垄了,绿色的稻叶把水面遮盖的严严实实,看着水稻拔节,抽穗,灌浆,慢慢的稻粒趋于饱满,我怀着无比的虔诚,等待粮食成熟的那一天。当稻穗呈现出金黄,慢慢的压弯了植株的腰身,出现了大头沉的时候,脆弱的秸秆好像再也不堪重负。一场暴风雨席卷而来,不少庄稼被刮得东倒西歪,倒伏厉害的地块儿,水稻已经彻底匍匐在地,粮食减产已成定局。
种了一季的庄稼发生了倒伏,这对于农民来说几乎是再焦急不过的事儿了。父亲疲惫的面容越发显得苍老,颤抖的手怎么也卷不起那根纸烟,最后还是把卷了一半儿的纸烟撒在沟渠里,叹息着跟我:“也不知道西边的那块地怎么样了,如果都趴下了,那就糟了”。我急忙走到父亲跟前安慰他说:“爸爸,别着急,也许那块地会安然无恙的”。我虽然这样说着,心里还是感到忐忑不安,不知道一会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景。我和父亲不再言语,默默地向另一块责任田走去。我的心里也像压了一块石头,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,暗暗祈祷村子西头的那几亩地能躲过劫难。还真是庆幸,另外一块地种的是“辽梗”,这种水稻秸秆粗壮,抗倒伏能力极强,没有受到暴风雨的影响。
初冬的季节,我和父亲把收割完的稻捆装上马车,拉到村子后面的一个大场院里,和亲戚们合伙儿脱谷,每一天都挑灯夜战,直到夜间十点多钟才停工。寒冷的冬夜,脱谷是最让人头疼的事儿,一台老式的脱谷机里,飞速旋转的轮子把一捆捆稻谷吃进去又吐出来,发出“隆、隆”的声响,带动着漫天尘土,把黑夜包裹的严严实实,人们被烟尘呛得喘不过气来,但还是顶着刺骨的北风,一刻不停地忙着手里的活计,直到把一袋袋水稻都如数扛回家。
那一年,家里种的“丰锦”水稻,除去被风刮倒的地块儿减产之外,其它的地块儿还是保住了收成。附近的村民听说我家种了“丰锦”水稻良种,以每斤高出普通水稻一元五角钱的价格订购。短短几天时间,所有的“丰锦”水稻都被抢购一空,不但找回来由于水稻倒伏所造成的损失,还或多或少的赚了点儿钱,让一家人度过了那段贫穷而困苦的时光,父亲愁苦的脸上,也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▎作者:王桂芹
(雨荷)女,盘锦市人。作品见于《长江文学》《盘锦日报》《齐鲁文学》《华夏诗歌新天地》《大平原诗刊》《温度》《山东诗歌》《中国实力诗人诗选2018》《九江日报》《华夏诗歌典籍》《2017华语诗人年选》等刊物和微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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