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海时代的先民已经以聚落的形式生活了,他们学会了谷物种植,学会了饲养家猪,学会了制造各种陶器,那么,他们是怎样储存这些生产生活用品的呢?在查海遗址中发现的窖穴为我们解开了这个谜团。
窖穴是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常见的一种文化遗存,在考古发掘时,有些窖穴内会留有当时人们的一些生产工具、生活用品、动物遗骨、碳化谷物和灰土等,因而亦称“灰坑”。查海遗址经过七次发掘,在聚落内清理出大量的室内和室外窖穴,这些窖穴可以说是原始先民最早的仓储与祭祀的实证。
不同种类的窖穴被发现
查海遗址发掘揭露了大量的窖穴,总体可分为三种:室内窖穴、室外窖穴和祭祀坑。
室内窖穴是指在房址内的窖穴,查海遗址中不同房址内共发现室内窖穴22个,主要分布于房址内一角。
室外窖穴是指在房址外,遗址区内的窖穴。室外窖穴共发现34个。在这些室外窖穴中,有一组窖穴集中在居住区的西北部,在两排房址之间呈南北排列,其他室外窖穴均单独分布在房址与房址之间。
祭祀坑共有3个,集中位于遗址中心墓地南北两侧,从坑内出土的遗物看,应为祭祀坑。
查海遗址窖穴形态各异
室外窖穴有近圆形、圆形和椭圆形三种,同时,又依口部直径划分为大(大于2米)、中(1-2米)、小(1米以下)三个类型。
室内窖穴多为不规则圆形、圆角长方形、长方形等,多数位于房址中的一角,或灶址周围。
窖穴均挖凿在生黄土层和基岩层内,窖穴的壁、底均经修整,较为规整,多为平底。有的室外窖穴一侧穴璧还半圆状外凸,较大窖穴还发现有柱洞、台阶、灶址,窖穴内堆积土为黑灰色,土质松软,含有少量红烧土块及炭屑,有的窖穴有陶器和玉器等遗物。
室外窖穴选址很科学
查海遗址西北两排房子之间共有18个室外窖穴,南北有序地排列,穴内遗物较少,有的无遗物,从窖穴的形制和结构推测,这些窖穴上部应有木架结构,其用途应为储藏食物,少部分废弃后被用做垃圾坑。这里靠近部落边缘又是部落地势最高的地方,能确保防火和防水,两排房子之间又保证了安全。
有一处典型的室外窖穴被编号为H15,H15位于查海遗址西北部,窖穴挖凿于生黄土及基岩层内,圆形穴室,东侧外凸半圆状。窖穴稍经加工修整,壁面斜平,底部中心略高,外凸部分凿有斜坡状台面,属中型窖穴。穴底清理出7个柱洞,近穴壁一周5个、居中2个。柱洞深0.12—0.5米。穴内堆积土为灰黑色,土质松软,出土有石块和碎陶片,在外凸半圆内出土残陶片及许多石块。这些窖穴上部应有木架结构,其用途应为储藏食物。
室内窖穴显示出贫富分化
查海聚落的55座房址中,不是所有的房址都有室内窖穴,有的房址没有室内窖穴,有的房址有一个,最多的有4个,总共只有12个房址内有室内窖穴。这些室内窖穴大小不一,最大窖穴的窖口长1.56米,宽1.02—1.06米,深达1.3米。从不同房址有无室内窖穴,室内窖穴数量和大小不同,可以推知当时查海先民有了食物等财物占有多少的不同,也就是有了贫富分化,有了贫富分化就有了等级地位不同,亦知当时的社会应该已经开始分化了。
最典型的室内窖穴位于遗址西北部,面积为27.66平方米,是一座南壁半圆状外凸式小型半地穴房址。房址的西北角有一室内窖穴,为长方形竖穴坑,窖室延伸入西北角壁内,呈不规则椭圆形。从窖口到窖室之间凿有三层台阶,每层台阶面都发现有较明显的脚踏窝痕迹。窖室东部凿有二层台,台面呈半圆体。西部呈缓坡向下延伸,最深处1.3米。
拥有最典型室内窖穴的房址面积都不大,因为早期的房址都这么大,分析应是这一时期一座比较重要的房址,或是首领、巫觋的住所,或是经常聚会等而需准备、储藏较多的食物的原因吧。三层台阶,每层台阶面都发现有较明显的脚踏痕迹就是人多经常使用的证据。
窖穴的功能有多种
查海先民赋予窖穴很多功能。
储藏功能。传统观点认为窖穴的功能是储藏粮食、食物等,长期的生活经验使查海人懂得储藏粮食的重要性。对于一个上百人的聚落,单就漫长的冬季,没有食物储备是不现实的。因当时社会制度为原始共产制,所以室外窖穴多为“公共窖穴”,而室内窖穴则是“个体家庭”私人窖穴,也是社会开始分化的表现。窖穴的主要功能是用于储藏粮食等食物,有些还用于存放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等。
圈养小动物。9号房址内有4个室内窖穴,其中1号窖穴位于室内的西北角,呈椭圆形的竖穴坑,窖洞在窖口西南,窖室东西两侧有斜台。根据这种结构推测,窖室的上边应罩有覆盖物,用以圈养小动物之用。
灰坑、垃圾坑。窖穴是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常见的一种文化遗迹,往往在窖穴内填充有大量灰土,其中夹杂着当时人们废弃的一些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,因而亦称灰坑。这些废弃后的窖穴,自然成为人们倒放生活垃圾的场所。
祭祀坑。位于墓区内,共发现3个,编号为H34、H35、H36。H34位于墓区最南端,开口于层下,凿于基岩内。圆形,坑口大于坑底,斜直壁,平底,底中部偏北有一椭圆形寰底小坑。坑内黑灰色土,土质松软,内含灰烬成分较大,并出有火烧过的猪骨小碎块,还出土陶器5件、石器5件和玉凿1件。
H35位于中心墓地南侧,西南紧邻H36,圆形,坑内无遗物,因发现时性质未定,但同H34和H36所处的位置比较,应同样是一个祭祀坑。H36位于墓区北端,叠压M8北缘。圆角方形坑,直壁,平底。坑内黑灰色土,土质松软,内含灰烬及火烧过的猪骨碎块。
窖穴是与新石器时代当时的生产力水平、技术条件、农业发展相适应的存储实践,一直延续后世数千年。从查海窖穴大小、数量和出土地点所反映的食物分配、占有情况看,查海社会已经开始社会分化,此时人们已经有了地位等级的区分。查海遗址中心墓地的祭祀坑内还有陶器、石器、玉器、火烧猪骨等遗物,这些应是祭祀祖先、神灵的祭祀品,所以这里应为查海先民祭祀活动场所,因查海祭祀活动频繁,就逐渐形成规范祭祀活动的礼仪,也充分反映出此时查海先民祖先崇拜、灵魂崇拜的内容,是非常珍贵的原始宗教遗迹、遗物资料。